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偏T的INFJ,日月金土牡羊,上升火星射手,火力十足,卻是個I人。磕下太多種外語,正勒戒中。 出身台灣,留學德法,曾旅居泰國、法國、德國、中國、日本、美國、澳洲等國家。目前潛居於德國黑森林,育有三語兒童一名,並以育兒心得爲基礎,曾經發表大量資優學障(2E)與兒童認知發展相關散論,有空寫寫歷史言情小説。

2025年2月24日 星期一

孟婆


  接下來的劇情發展,大家可能都猜到了。

  請回顧《楔子︰鴆酒》,便可接回時間線。

  南山那一夜,楊亦然趁衆人不備時,悄悄溜出了大院,想去找她的寒天理論一番。不料,寒天像是得了失憶症,非但矢口否認認識她,還教唆幾名高手,想殺她滅口。那些人可不是什麽等閑之輩,功力之高,所施展的任何一招一式,都能令她當場斃命。

  就在一髮千鈞之際,七星子施展輕功,從天而降,連發幾張生死符,擊退勁敵,救下她的小命。

  就在險象環生的當兒,幸虧七星不想與那些人胡攪蠻纏,封住她的穴道,將她安然帶回。而那個不承認自己是寒天的人,倒還有點良心,不讓那些高手繼續追殺他們,這才保住了她的性命。

  七星帶回她之後,春棋秋畫怕她再添亂子,趁她被點了穴道、不能動彈之時,點了香,讓她吸入七味軟筋散。接下來的事,她什麽都不記得了,只記得,她再度醒來時,就已經被綁在言子夜房内。還目睹他與丫鬟春棋在床上摟摟抱抱,兩人衣衫盡褪,真是不知廉恥,要不是她想方設法被他倆發現,恐怕連她的雙眼都要失去貞潔咧!

  她一次次地想辦法脫逃,用計使毒,招來箭雨,終究難逃言子夜的魔掌。最後一次,她誤飲了玉女醉,酩酊大醉一場,恍若十年醉一夢。醒來時,大夢歸離,記憶潺潺流去,風花雪月終歸虛無飄渺處。

  她與那言子夜只不過是官道狹路相逢,爹爹曾經吩咐要查明他的真實身份,卻因此結下這等梁子。她與他的種種過節,取任何一瓢的點滴拾遺,都不足為道。她只不過想知道他是誰罷了!他何至於此,苦苦相逼,將她逼進絕路?

  她自幼荒漠策馬,風是風,沙是沙,走進風沙,讓命運涅槃,她還是她。天地有多廣闊,隨風飄蕩,什麽荒唐,什麽囂張,什麽一樣,都不一樣,善變的模樣。天自由,地自由,風自由,水自流, 策馬揮手,飄然而走,不為誰停留。[1]

  而,這裏又是何處?她又是爲誰在停留?

  紗幔外恍惚傳來人聲,「姑娘,您醒了,我這為您端碗熱湯來,給您暖暖身子!」

  大漠風沙飄渺中,她眼前的紗幔忽然掀起,掠過眼前的不是一列蹣跚於沙丘的駱駝商隊,而是一個端著一碗湯的妖艷婆子。她的樣子看似五十開外的婦人,頭上還插紅戴綠的,都什麽年紀了,還穿得花花綠綠的。

  她不知幾天沒進水進食了,又飢又渴的,二話不説,接過那碗湯,一飲而盡,口裏還直說,「再給我來一碗嘞!」

  那個婆子正轉身要去取,她卻喊著,「喂!等等!別著急走啊!先去給我下碗牛肉麵,再來盤水餃、幾個肉包子、一斤牛肉、一隻烤鷄、一條獐子腿;青菜撿時鮮就好,那麽!蒜蓉、薑爆、辣炒各炒一盤;點心呢!就來蓮蓉棗泥糕、紅豆糯米滋、糖蒸酥酪⋯⋯」

  孟婆皺起眉頭,面有難色,「姑娘!今晚厨娘已歇下了,這些東西得等明天,再上市集給您買去。」

  楊亦然詫異地看著她,「妳不是厨娘,那妳是誰啊?」

  「大家都叫我孟婆,是這裏的教養婆婆,專門調教這裏的姑娘們!」她眉眼含春,年紀雖大,卻風韻猶存。

  孟婆?楊亦然這一驚非同小可,哀哀叫著,「妳⋯⋯居然給我喝了一碗孟婆湯?」

  孟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,「姑娘!莫慌!您既然進了我們院裏,喝了這碗湯,保證您像重生一般,忘卻前塵,調教起來也比較容易。」

  她輕嘆一聲,「知道啦!這無非是些人參、茯苓、白朮、甘草,補中益氣的四君子湯,用於腸胃虛弱,四肢無力等症狀,唉!可見我有多久沒進食了,四肢無力啊!」

  孟婆見她垂頭喪氣地,想多誇她幾句,「姑娘舌頭好靈哦!一嘗便能猜出這幾味藥。」

  細細回味著適才的湯藥,恍然驚覺,「嘿!還有一味紅花,活血通經,避孕打胎秘藥,這是⋯⋯」她低頭深思著,覺得似乎哪裏不對勁,好像也沒什麽不對。既無粗食,更無玉饌,喝湯能飽麽?遂,有有氣無力地說︰「我呢!什麽都不精,毒啊!藥啊!倒是認識不少,但說這些有啥用?又不能讓我填飽肚子,真是無語呀!」
  
  聽她説起毒物藥理,這下子孟婆驚嚇可不小,「姑娘!可別嚇壞了老身,毒藥這種東西,可是千萬碰不得的喲!」

  「孟婆!莫怕!我的毒絕不會拿來對付無辜老百姓,是專門拿來對付像白玉公子這種混蛋!不!下毒太便宜他了,我要扒了他的皮!拆了⋯⋯他的骨!把他全家⋯⋯挫骨揚灰⋯⋯」咬牙切齒地從一排潔白的貝齒縫裏逼出嘶啞聲,字字都是痛心疾首。

  孟婆身子顫了顫,臉色一白,「可⋯⋯白玉公子把這整個X院都買下了呀!您啊!寄人籬下⋯⋯就⋯⋯手下留情吧!」

  什麽院?全都買下了?她疑惑地望向孟婆,「這兒不是南山嗎?」

  孟婆唇角彎起一抹淺淺笑意,「我們這兒是平康坊的邀月樓!」

  她微微一怔,「邀月樓是什麽地方?」

  對方也對她微微一笑,眸中光芒微閃,「是讓人樂不思蜀的地方!姑娘,我看時候不早了,就讓老身侍候沐浴更衣,您生得這般花容月貌,經我這雙巧手梳妝打扮,不拿頭牌也難啊!」

  她手擺了擺,啞然失笑,「要頭牌幹嘛呢!還不如要隻雞呢?不如妳再去厨房瞧瞧,看今晚有沒有剩下什麽好吃的,全給我拿來!不讓我先大快朵頤一番,哪有力氣幫妳拿頭牌呀?」

  孟婆抿嘴嗔笑,覺得這姑娘真是個妙人,居然不知道「雞」在煙花柳巷中,是個雙關語。看她少女的眼眸流波躍彩,鮮活如春,滿腦頑皮的心思,所謂「五陵年少爭纏頭,一曲紅綃不知數」,這天縱英才,歷來少見,日後必招來滿京城的富家公子爭相吹捧。這十幾年,她也看盡平康坊的風花雪月,所看過的、傾倒衆生的姑娘不知凡幾,有才藝的,有姿色的,有韻致的,有的羞花閉月,有的沉魚落雁⋯⋯

  個個都不及眼前這位,有趣。



[1] ​ 改寫自《漠風吟》片頭曲,請下面按播放器聆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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孿生

  這位彈琵琶的姑娘正是楊亦然。   她被七星子點了穴之後,春棋深怕她又不安分,點香讓她吸入七味軟筋散,昏睡了數日。在此期間,白玉公子與丫鬟隨從們皆搬入了事先購入的倚紅院,並重新整修開張,開了一家掩人耳目的邀月樓。   誰會想到,言家公子會住在一家青樓裏呢?   而她呢?順理成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