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偏T的INFJ,日月金土牡羊,上升火星射手,火力十足,卻是個I人。磕下太多種外語,正勒戒中。 出身台灣,留學德法,曾旅居泰國、法國、德國、中國、日本、美國、澳洲等國家。目前潛居於德國黑森林,育有三語兒童一名,並以育兒心得爲基礎,曾經發表大量資優學障(2E)與兒童認知發展相關散論,有空寫寫歷史言情小説。

2025年2月24日 星期一

孿生


  這位彈琵琶的姑娘正是楊亦然。

  她被七星子點了穴之後,春棋深怕她又不安分,點香讓她吸入七味軟筋散,昏睡了數日。在此期間,白玉公子與丫鬟隨從們皆搬入了事先購入的倚紅院,並重新整修開張,開了一家掩人耳目的邀月樓。

  誰會想到,言家公子會住在一家青樓裏呢?

  而她呢?順理成章成爲邀月樓的基本班底。

  成了賣唱的清倌人。

  白玉公子還給她指派了一個教養媽媽,成日盯著她練什麽曲兒,説什麽非要得個平康坊頭牌不可!好掙個臉面?幸好,練曲兒倒是難不倒她,她打小隨父母住在邊塞,除了成日與那些毒物爲伍,閑來無事便跟著母親學彈琵琶,父親又是大將軍,想聽的不是《昭君出塞》,就是《十面埋伏》。

  她琵琶彈得雖然談不上什麽「如聽仙樂耳暫明」,但也不至於差到「嘔啞嘲哳難為聽」的尷尬,勉强凑合應付著,輕而易舉便過了教養媽媽的關,還說今兒個來了貴客,白玉公子非要她出場待客。

  呃!是人手不夠嗎?她勉爲其難凑個數,幫個忙。

  雖説她與言子夜是死對頭,但這些日子以來,他待她還是不錯啦!就如同當初他所允諾的,若是從了他的話,包管她從此錦衣玉食,高枕無憂。其實錦衣倒也不必,越是錦衣裙裾越長,穿起來越是礙手礙脚的,還不時會被那長長的裙襬給絆倒。而玉食!她卻是極感興趣,這裏做的菜可真精緻啊!將軍府根本沒得比,光是一盤新鮮的切牛肉,都可以切到片薄透光,沾著葱蒜胡麻醬油,一張熱乎乎剛出爐的胡餅,夾著剛宰的生牛肉,一入口,哎喲人間美味啊!連國公府的厨娘都比不上這裏厨娘的手藝,令她流連忘返呐!

  説句真心話,她還真捨得不告而別呢!

  若不是有人逼她練曲兒,她還想多待幾日。

  憑她一身武藝,想溜之大吉,有什麽難的?

  再説了,若想法子傳個紙條去國公府,楊家私衛豈有不來營救的道理?

  説起來,倒也奇怪,她都被綁架那麽些天了,怎麽不見有人前來搭救?難道説,這個白玉公子果真神人般,連她那個在朝堂上呼風喚雨的祖父,也奈何不了他?

  至於,言子夜爲何不放她回國公府?

  非得把她關在這青樓裏當個清倌人?

  楊亦然自然是不知道内情,十八年前言家軍來到北朝送嫁,卻在南山叛變,言家軍主帥言子游力戰殉職於此役。而言子夜此番北上來到鄴都,最想查明的就是叛亂的真相與始末,他想知道言子游到底是被言家叛軍絞殺的呢?還是死於平定叛亂的楊家軍刀下?

  所有的人告訴他是前者,但他心裏寧可相信後者。

  楊亦然,是他目前所找到的唯一線索。

  豈可容她輕易逃脫?而,她是多麽古靈精怪的一個人呀!要不是嘴饞,讓她下不了離開的決心,她怎可能甘願任人奴役?

  誰叫她天天撞大運?眼前就有個脫身的大好機會,讓她遇上了這三兄弟,看似富貴人家的公子,居然得到他們的眼緣,都説自己跟其中一人長得,相像。

  而這三位公子,身穿清雅錦袍,神態非凡,論衣著論氣度,非富即貴,不知是京城裏哪家官宦人家的子弟?十之八九與她楊家有交情,擺明了是個跳出火坑的機會。

  根據他們適才的交談,這三兄弟的排行,依序為老二、老四、老五。那個老五,長得跟她的寒天一模一樣不打緊;而那個老四,卻説是他與老五才是孿生兄弟,寒天不是他們的兄弟;而那個老二,反説自己與老四倒是十分肖似。

  言下之意是説,她與老四才是孿生嘍?

  好繞哦!説得她頭都暈了。

  到底誰與誰才是孿生呀?

  這件事實屬罕見,令她心下疑團驟起,深深勾起她的好奇心,若想知道其中原委,無非只有一條路,去找他們的娘問個明白,回頭再問問自個娘親,然後將兩個娘的説辭一比對,不就一清二楚了麽?想必他們也是高門大戶的人家,若想拜見老夫人,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。

  心下便生一計,怯怯問了一聲,「敢問三位公子尊姓大名?」

  那個被誤認為寒天的,大概想儘快擺脫這女人的糾纏,很爽快地回答︰「高子寧!」

  「哪個寧呀?」她歪頭問著。
  
  他卻莫名其妙地掉起書袋,「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。縱我不往,子寧不嗣音?」
  
  她毫無懸念地接續念著,「青青子佩,悠悠我思。縱我不往,子寧不來?我明白了!你若是高子寧,那麽,他倆就是高子衿與高子佩嘍!高子衿定是二公子,我猜得對不對?」
  
  瞬間,高子寧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說︰「佩服!佩服!姑娘猜得可真準呐!」
  
  其實也不難猜,既然他們的父母有心要以《詩經子衿》為孩子命名,總得先從第一句開始取,後面留給後來出世的兄弟,這才算長幼有序。

  而原本神情淡定坐在窗邊的二哥,卻頻頻咳了幾聲,「欸!五弟,你也太孟浪了,怎麽隨便就自報家門呢?別忘了,市井小民防不勝防,咱們可要提防點!莫要惹出什麽事端,回頭你母⋯⋯親若是盤問起來,可有得你受的了。」

  楊亦然又是心頭一震,「你母親」?原來這個三兄弟是同父不同母,她也是大戶人家的女兒,也有異母姐妹,這種事情太尋常了。

  高子寧卻辯解説,「她一個弱女子,難不成能翻出什麽風浪?」

  説到弱女子,倒是提醒了她,得擺出一副名門淑媛的姿態,半低著頭,含羞帶怯輕聲說道:「高二哥,既然您不願自報姓名,那麽我稱呼您高二公子,可好?」

  她柔柔一笑,面帶企盼之色地從彈琵琶的角落站起,小心地走到高子佩身前,很直接地問道:「四公子,難道您不想知道您的身世麽?爲何我與您生得連您的孿生兄弟都説有幾分相像呢?」

  老二高子衿疑惑地看她一眼,卻沒攔著她,讓她繼續説下去,「唯一知道真相的方法只有一條,帶我去見令堂吧!」

  高子佩是三兄弟中,性格比較内向柔弱的一個,只聽他支支吾吾地說︰「這可就難辦了⋯⋯不過,向青樓買個服侍丫鬟,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,若我買下妳的人,妳就可以隨我們走了⋯⋯」他也是有一團迷霧堵在胸臆難當,索性帶她回去問個清楚。於是下了決定,「⋯⋯賣身契可在白玉公子手中?不如先開個價吧!」

  楊亦然心中暗自竊笑著,卻搖頭晃腦淡定地說︰「他沒有我的賣身契,我是逼的!」

  三人齊聲喊道︰「豈有此理,邀月樓竟然逼良爲娼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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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這位彈琵琶的姑娘正是楊亦然。   她被七星子點了穴之後,春棋深怕她又不安分,點香讓她吸入七味軟筋散,昏睡了數日。在此期間,白玉公子與丫鬟隨從們皆搬入了事先購入的倚紅院,並重新整修開張,開了一家掩人耳目的邀月樓。   誰會想到,言家公子會住在一家青樓裏呢?   而她呢?順理成...